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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制造如何在新經濟圖景下涅槃？

２００７年１１月３日，倫敦金融城的卡斯商學院，小禮堂里坐滿了聽眾。這場奇特的中國商使巡講活動，把首場“論道”的地點選在了這所著名的商學院。巡講的題目是“相信中國制造”。兩個主講人物中有一個來自中國的制造業(yè)部門——２００６年ＣＣＴＶ中國經濟年度人物和當年的中國首富、中國無錫尚德太陽能有限公司總裁施正榮。

　　這是一個奇特的安排，作為系列活動的首站，中方選擇了倫敦——這里曾是任“工廠”，現在卻是金融中心。中國這個現任工廠拜訪這里，是要為“中國制造”正名。

　　的確，在２００７年的大部分時間里，中國制造業(yè)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機。在此之前，感到的威脅是中國制造以不可思議的“中國價格”塞滿了百貨商場和便利店的貨架，也打碎了不少藍領工人的飯碗。在中國制造的咄咄之勢下，西方國家頗感無奈，只得控訴中國反傾銷，制定配額規(guī)模，甚至有失身份地焚燒來自中國的商品。

　　一時間，從肥皂、玩具到食品、牙膏，中國商品似乎成了謀財害命的代名詞。參加競選活動的美國政客們也會忍不住利用這些事抨擊中國：“首先，中國人搶走我們的飯碗，然后，他們害死我們的貓，又讓我們的孩子中毒。”

　　如此種種，讓中國制造業(yè)在面對曾經的老牌工廠倫敦時，似乎信心并不足。作為現代金融業(yè)的發(fā)祥地，古老的倫敦城所煥發(fā)出的勃勃生機絲毫不讓大洋彼岸的紐約?；蛘撸覀儜撜f，倫敦城所代表的是中國將來努力的方向。的確，以信息技術、金融服務業(yè)為代表的新經濟方興未艾的今天，中國龐大的企業(yè)群要想從日益貧瘠的制造業(yè)中淘出大把大把的金子來，已不像一個多世紀之前那么容易。

　?。玻埃埃纺?，中國制造業(yè)企業(yè)面臨兩個苦楚：其一，中國企業(yè)處于財富鏈分工的末端，我們這個工廠十分憋屈，效益并不理想，中國制造業(yè)企業(yè)如何提升其在產業(yè)價值鏈上的地位？其二，中國制造的升級依稀可現，但新經濟的圖強卻乏善可陳，企業(yè)實現財富的跳躍越來越驚險，在這種背景下，中國的新經濟版圖應該走向何方？

　　上篇：困境與轉身

　?。玻埃埃纺辏冈拢保比?，在給工人結清工資后，３點多，５１歲的張樹鴻在工廠倉庫自縊身亡。張生前是佛山利達玩具有限公司副董事長、主要經營者。

　　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成為２００７年中國制造業(yè)危機的一個縮影。作為美國大玩具商美泰公司大的訂單加工廠，利達三家工廠工人超過２５００名，２００６年年產值２億元，出口貨柜量居佛山第二。美泰公司８月２日宣布，因利達生產的部分玩具鉛含量超標，自發(fā)召回９６．７萬件玩具。利達因此損失高達３０００萬美元。

　　張樹鴻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但對為美泰供貨的其他玩具廠商來說，噩運遠遠沒有結束。８月１４日，美泰公司又因油漆鉛超標問題和磁鐵易被兒童吞食隱患，召回近１９００萬件中國產玩具。

　　在中國制造的大旗下，中國企業(yè)被定型為低廉商品的涌流源泉。背負這一名聲，中國企業(yè)在產業(yè)價值鏈上的地位很難延伸，這一弱勢地位又反過來將中國企業(yè)鎖定在廉價打工者的身份。在這一分工格局下，中國企業(yè)存在的意義似乎就是以驚人的低價涌流出不計其數的低端產品。凡是提高要價的訴求，似乎都不符合這一身份。

　　無奈的低廉

　　以利達這個案例來說，把張逼上絕路的看上去是自身生產質量上的疏忽，實際上，卻是中國企業(yè)在產業(yè)價值鏈中的從屬地位。利達是一家來料加工企業(yè)，成品質量問題不少源自原材料環(huán)節(jié)，含鉛超標顯然有美泰公司質檢疏忽的原因；另外，玩具模板的設計也源自美方，設計上的問題卻強加在了制造方一方。中國制造業(yè)在分工上的弱勢還體現在定價能力上。香港勞工權益維護組織的協調員發(fā)現，美泰和其他客戶一直要求壓低生產成本，逼得供應商們?yōu)楸M可能省錢不得不投機取巧，甚至直接要求中國供應商采用成本低廉的不達標原料，從而導致了在產品中使用有毒涂料這類疏忽事件。

　　《華爾街日報》曾以羅技公司的鼠標為例描繪這種分工的利益分配格局：“Ｗａｎｄａ無線鼠標是羅技暢銷的產品之一，在美國的售價大約為４０美元。在這一價格中，羅技拿８美元，分銷商和零售商拿１５美元。另外１４美元進入Ｗａｎｄａ零部件供應商的腰包。負責營銷的公司在加州弗里蒙特，這里４５０名員工的薪水加在一起比蘇州裝配廠４０００名中國工人的薪水總和還要高出很多。中國從每只鼠標中僅能拿到３美元，工人工資、電力、交通和其他經常開支全都包括在這３美元里……”

　　此外，在溫和的通貨膨脹和本幣升值中，中國制造業(yè)的價格優(yōu)勢正被蠶食。２００７年８月份以來，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ＣＰＩ）同比上漲一直在６％以上，１１月份甚至高達６．９％。１～１１月份累計，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同比上漲４．６％，預計今年全年ＣＰＩ漲幅在４．７％左右，是自１９９６年以來的年度高漲幅。物價體系的上游也正醞釀著物價上漲全面化的風險。１１月份工業(yè)品出廠價格（ＰＰＩ）一改此前與ＣＰＩ大幅背離常態(tài)，上漲４．６％，漲幅環(huán)比提高１．４個百分點，創(chuàng)下自２００５年９月以來的新高。此外，珠江三角洲和長江三角洲的勞動力、土地和電力價格一直以兩位數的速度上漲。

　　對于利潤微薄的制造業(yè)企業(yè)來說，人民幣升值也是個不能忽視的因素。２００７年人民幣已升值７％，明年許多投行都預期升值１０％。并且，按照這個速度還要持續(xù)一段時間。

　　能力源自實力

　　中國企業(yè)要想堅持自己的原則就必須具備一定品牌和規(guī)模。２００７年７月，中國大的襪業(yè)制造企業(yè)浪莎集團董事長翁榮弟宣布，月底交完后一批貨后，不再接受沃爾瑪的訂單。此前，這家企業(yè)每年向沃爾瑪提供５００萬美元的商品，然而因利潤太薄，終選擇了放棄。

　　對零售業(yè)龍頭說不，并不容易。讓我們看看沃爾瑪吧。按照美國《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托馬斯·弗里德曼的說法，“沃爾瑪若是一個國家，將成為中國第六大商品輸出國和第八大貿易伙伴”。在沃爾瑪６０００家供貨商中，中國就占了８０％。

　　經過數月對峙，到１２月，浪莎恢復向沃爾瑪提供產品，據稱后者采購浪莎的中檔襪子，“價格頗有上升”?？梢韵胂?，中國企業(yè)在制造業(yè)中的地位正是通過這樣一點一滴的推進才能完成質變。

　　針對中國制造的問題，北京大學林毅夫教授曾說：“上個世紀６０年代，日本制造的產品常常與低端、低質、低價聯系在一起，但后來，日本制造與高端、高質、高價掛上了鉤；７０年代，中國的香港、臺灣和韓國制造的產品也與低端、低質、低價聯系在一起，但后來他們的產品擺脫了這種聯系；如今，這種聯系又甩給了中國內地制造的產品。我希望，未來的中國制造，也能夠像日本、中國港臺、韓國的產品一樣，與高端、高質掛上鉤，但好不要與低價脫鉤?！?

　　中國企業(yè)的產品質量問題不斷被曝光，比重大是一個重要原因。《金融時報》社論說的好，在美國，因安全問題而召回的玩具，幾乎全部都是中國制造的，這一事實只不過反映了中國制造商在美國玩具市場的壓倒性主導地位。

　　實際上，就合格率來說，中國企業(yè)的產品并不比發(fā)達國家遜色。日本厚生省公布了２００６年日本進口食品合格率，其中自中國進口的食品合格率為９９．４２％，美國是９８．６９％，歐盟是９９．３８％，而且日本是中國食品的大出口市場，也是全公認的食品衛(wèi)生標準嚴格的國家。

　　轉身

　　英國醫(yī)藥公司葛蘭素史克２００７年計劃，在２００８年底之前，向其在中國的神經科學研究中心投入１億美元，這個建在上海的中心將成為該公司藥物研發(fā)的關鍵一環(huán)。

　　這可不是什么拍腦袋的結果。在一項為期六個月的調查后，葛蘭素史克發(fā)現，“中國從質到量都居于首位，”尤其是在腫瘤學與神經學方面。他們的評估基于這樣一個事實：中國大約有６．３萬人持有科學博士學位，其中包括３．５萬名在西方學習并于近年回國的人員。此外，中國科研人員在《科學》、《細胞》和《神經元》等學術刊物上發(fā)表的文章也為它的判斷提供了依據。

　　葛蘭素史克的這項投資標志著一個新動向，西方一家大型醫(yī)藥公司進入中國不只是為了低成本制造、臨床實驗和不斷增長的藥品銷售額，它還想得益于中國快速發(fā)展的科研基礎。羅氏、諾華、阿斯利康、諾和諾德和賽諾菲－安萬特等醫(yī)藥公司都在大舉投資于中國的研發(fā)項目。

　　這的確是中國未來優(yōu)勢的源泉，并有望成為中國制造業(yè)未來競爭力的支撐點。美國白宮政府的采購顧問于今年表示，“對于我們來說，中國不是外包和廉價勞動力的代名詞，”“我們不想只給他們面包渣兒。在５到１０年之內，我們將從‘中國制造’轉型為‘中國發(fā)現’。”我們寧可相信，這其中并沒有多少奉承的成分。

　　的確，中國制造經歷了十多年的輝煌，僅僅將這一成功歸結為低廉成本是不夠的。國際商業(yè)組織“大企業(yè)聯合會”發(fā)布報告發(fā)現，非同尋常的生產率增長是中國競爭力的主要推動因素，在１９９５年到２００３年期間，中國大中型工業(yè)企業(yè)勞動生產率的年均增幅達到了“驚人”的２０．４％。報告對截至２００５年的企業(yè)層面的數據進行初步分析，結果顯示，中國企業(yè)的競爭性重組仍在快速進行之中。

　　外電評論說，如今，中國人想從美國購買的唯一東西似乎就是波音飛機。在每次赴美進行國事訪問之前，中國官員都會與美國簽訂大量采購協議，以平衡中國龐大而且不斷增長的貿易順差，并平息美國國會中日益高漲的保護主義情緒。然而，中國政府３月份宣布，將在２０２０年之前開始制造自己的大型商用飛機。中國自主設計的７０至１１０座ＡＲＪ－２１型飛機，目前國內已有１７１架的訂單，國外客戶也有購買意向。這款飛機將于明年春季試航。

　　汽車業(yè)是中國制造業(yè)提升附加值的另一突破點。中國正在成長為大的汽車零部件供應商。中國去年的汽車部件出口首次超過了進口。中國國產零部件的質量取得了長足進步，以致大眾汽車、戴姆勒－克萊斯勒等西方汽車巨頭紛紛表示今后幾年將從中國采購數十億美元的剎車、油泵、車輪、轉向系統等零部件。

　　為了獲取更多客戶和更好的技術，２００７年，汽車零部件生產商萬向集團已收購了多家美國企業(yè)，并有意收購汽車組件巨頭德爾福的部分資產。萬向集團表示，其銷售額年平均增長２６％，２００５年達到人民幣２５２億元，合３１．５億美元。

　　一些較小企業(yè)也在技術上登上了新臺階?？偛吭O在沿海城市寧波的華翔集團從為醫(yī)用藥瓶生產塑料瓶蓋的企業(yè)一躍發(fā)展為汽車塑料零部件生產商，并一直是大眾汽車的供應商。今年５月，華翔集團在大眾汽車總部沃爾夫斯堡設立了辦事處。

　　下篇：覺醒與奮進

　　在前面提到的巡講中，尚德太陽能總裁施正榮樂觀地說，“中國制造”正在邁向新時代，“中國制造”已經有不一樣的含義?！霸谛履茉?、節(jié)能環(huán)保、互聯網、電子商務等領域，中國人有能力，而且事實也證明，中國人不會做得比外國人差?！?

　　施自身就是個成功例子，并且具有越來越強的代表性。

　　施正榮帶著博士學位２００１年海歸，創(chuàng)辦了一家太陽能電力公司；６年后，他的公司銷售收入超過１００億美元，名列光伏行業(yè)第二。他的身上，照耀著新能源經濟的光芒。

　　依靠汗水而不是靈感

　　然而，正像我們在上篇中所描述的，中國大多數的制造業(yè)企業(yè)仍在淪為“血汗工作”。杰夫瑞·薩克斯曾感慨說，我終于可以理解為什么中國能夠長期取得９％以上的增長率了，這里的工作不分晝夜，輪流圍著機器轉。這也驗證了著名國際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的判斷：東亞經濟更多的是依靠汗水，而不是靈感在推動增長。

　　在過去二十年時間里，中國內地逐漸從日本和亞洲四小龍手中接過工廠的接力棒，在某種程度上，把這根接力棒傳遞給周邊和的其他國家是中國制造業(yè)實現升級換代的必由之路。而要做到這一點，中國企業(yè)就必須實現與新經濟的對接。

　?。玻埃埃的?，ＩＢＭ將個人電腦業(yè)務出售給聯想。這在中國被渲染成中國ＩＴ企業(yè)走向成功的一個里程碑。然而，從中我們可以感受新經濟的發(fā)展脈搏。簡裝后的ＩＢＭ代表了ＩＴ向服務業(yè)發(fā)展的趨勢，這才是新經濟的內核。

　　不過，收購ＩＢＭＰＣ業(yè)務之后的聯想闊步發(fā)展，表明了中國制造在新經濟領域里的快速滲透。２００７年１１月１日，聯想集團公布了第二季度業(yè)績，在該財季中，聯想集團的凈利潤為１．０５３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增加了近兩倍。幾乎與此同時，聯想集團ＣＥＯ阿梅里奧聲稱，公司計劃提前終止與ＩＢＭ的品牌的關系，而這距離聯想與ＩＢＭ公司簽訂的可將該品牌使用至２０１０年的協議時間，提前了整整兩年。

　　聯想的確成長迅速。一個表征就是進一步深入印度市場。聯想印度北部的一家新廠已于２００７年９月開業(yè)，使其在印度的電腦年生產力提升至３００萬臺，為目前的３倍。并且，聯想還計劃將營銷業(yè)務總部設在印度的班加羅爾，以利用印度低廉的成本。目前，聯想在印度市場的占有率僅為９．５％，尚遠遠低于惠普２１．２％的份額。

　　中國溢價能幫助中國企業(yè)走多遠？

　　２００７年一個令人困惑的事實是，急劇膨脹的中國經濟和企業(yè)市值是否就表明中國企業(yè)擁抱了新經濟？問題是，中國現在擁有了級的企業(yè)，但沒有人把這些當真。

　　今年以來，中國工商銀行（６０１３９８行情，股吧）的市值接連超過匯豐銀行、美國銀行和花旗銀行，成為市值大的銀行股。中國人壽（６０１６２８行情，股吧）則是市值高的壽險公司。而招商銀行（６０００３６行情，股吧）雖然在國內被列入“中小股份制銀行”，但其市值已經超過加拿大皇家銀行和德意志銀行，后兩者分別是加拿大和德國規(guī)模大、實力雄厚的銀行。然而，招商銀行２００７年中期總資產，還不到德意志銀行２００６年底總資產的１／１０，不足加拿大皇家銀行２００６年底總資產的１／３；２００６年，招商銀行的凈利潤僅相當于德意志銀行凈利潤的１２％、加拿大皇家銀行凈利潤的２２％。

　　在此背景下，馬云和他的阿里巴巴正和奢華的“中國溢價”撞了個滿懷。阿里巴巴于２００７年１１月在香港上市，一舉成為市值高的中國互聯網公司。１１月６日掛牌上市當日，阿里巴巴收盤較發(fā)行價上漲１９２％，創(chuàng)港股今年新股首日漲幅之，市值達１９９６億港元，相當于三大門戶網站、盛大和攜程五者市值之和，一躍成為中國互聯網業(yè)首家市值超過２００億美元的公司。公司的市盈率竟達到驚人的３００倍！在國際配售部分，阿里巴巴獲得了１８００億美元的認購，相當于１８６倍的超額認購，在散戶公開認購部分，凍結資金４５００億港元，超額認購逾２５９倍，打破了港股發(fā)行的歷史紀錄。

　　在新經濟中涅槃

　?。玻埃埃纺晖瑯訉儆谥袊探鐐髌嫒宋锸酚裰?。幾乎與阿里巴巴成功登陸港股同時，２００７年１１月１日，史玉柱的游戲公司“巨人網絡”在美國紐交所上市，上演了一出“巨人歸來”的好戲。從早的地產、ＩＴ到保健品、網游，史玉柱的崛起似乎回歸了新經濟的懷抱。

　　雖然，幾乎每個企業(yè)都意識到方興未艾的新經濟將強有力地改變產業(yè)格局，以及財富分配的面貌，但并不都能取得成功。ＴＣＬ在２００７年的掙扎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２００７年，ＴＣＬ的李東生陷入苦戰(zhàn)。５月，李東生不得不關閉了歐洲工廠，宣布重新把重點移回中國市場。李東生的受挫可以被視為中國企業(yè)家在跨國戰(zhàn)略上的一次重大事件。兩年前，從傳統的制造業(yè)到ＩＴ業(yè)，ＴＣＬ的李東生曾經是中國企業(yè)界風光的一個，他先是被美國《時代》周刊和全美有線新聞網評為“具影響力的２５名商界領袖”，接著被中央電視臺評為２００４年的ＣＣＴＶ中國經濟年度人物。誰也不會想到，在２００７年，他的名字會出現在《福布斯》雜志評選出來的“年度差中國企業(yè)家”榜單上。

　　在我們所涉及的案例中，先天不足的新經濟所初綻出的光芒掩蓋了中國制造業(yè)耀眼的部分，以至于企業(yè)史家吳曉波先生評價說，“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的歲月中，如果中國要誕生級的偉大公司、出現取得性聲譽的中國企業(yè)家，互聯網也許是僅有的領域之一?！边@或許就是新經濟留給中國制造業(yè)的啟示之一。

　　尾聲

　　回顧２００７年，中國制造業(yè)企業(yè)就像是一個出賣苦力的人，他把辛辛苦苦做好的東西低價賣給富人，還把賺來的錢購買富人的債券?？墒牵蝗瞬⒉粷M意，一邊指責他為什么這么賣力，不注意身子，還制造污染，把家里搞得又臟又亂，并且讓別人沒事干，一邊用不斷貶值的貨幣支付本金和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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